2012年12月17日 星期一

聽老爸說故事

2012-12-16 回婆家,也回娘家。

即將踏入爸媽家門口,秧苗:「只能坐著陪爸媽聊聊天,如果能幫爸媽整理家裡,或幫媽媽洗個澡,幫他們做點事,該有多好?」秧歌:「阿公不會要妳做這些事的啦!」

的確,爸爸的書報雜誌或資料,堆積如小山,常常都得搬移一下,才能勉強坐進椅子,但他捨不得回收,也不以為意,更從沒叫我們幫他整理。以前,還會跟老爸抱怨幾句,如今,漸漸自在。而且,老爸的幽默,老爸的笑容,讓我無法生氣,學會一笑置之:「沒什麼大不了!」

每一回,總想為爸媽紀錄些什麼,影像或文字。

這一回,放在心上,想把爸爸說的故事,紀錄下來。

爸爸也有夢

爸爸訂閱的報紙23種;雜誌,有讀者文摘、康健……等幾種。我常幸運地帶回當期未拆封的雜誌回家閱讀。

爸爸總說:「為了照顧妳媽媽,我沒有很多時間看,妳先帶回去看吧!」

秧苗:「這些報紙沒時間回收,我們可以幫您!」

爸爸:「可以借去看,還不能回收,因為我還沒看呢!」

秧苗:「那就別訂報紙了吧!」

爸爸:「沒辦法,訂閱的人先送了兩個月,一直拜託我再訂啊!」

看著堆得我半身高的報紙,我笑了。我知道,在老爸眼裡,它們都是寶貝。

秧苗:「哈哈!不然,就繼續堆到天花板,想看時,拿把梯子,爬上去拿。」

我想起德國插畫家布赫茲以書為主題的畫。
 
~掃描自【靈魂的出口】一書

爸爸:「我一直在尋找另一間房子,放這些書報雜誌。」

是的,長年以來,老爸就有設立小圖書館,開放給大家閱讀的夢想。

爸爸:「不過,可能要等到中樂透的那天吧!」

呵呵,當了一輩子公務員,凡事務實的老爸,早年做中愛國獎券的夢,如今,仍希望有一天能中樂透。

爸爸:「如果,我中了,我會把獎金捐出去。」

爸爸的人生,有時,是矛盾的。

買高營養的補充品給媽媽喝,自己卻吃過期甚至腐壞的食物。

爸爸:「如果我去市場,賣水果的看到我,就會拿出一箱水果賣給我。裡面的水果都是快要爛掉的水果。」

因為爸爸疼惜並專買那些賣相不好,仍可以吃的水果,買久了,水果攤老闆自然而然搬出老爸比較中意的水果。

爸爸:「奇怪,他都不會賣我比較水的喔。」

總在爸爸看似辛苦的人生,嗅到香甜,從爸爸的轉念,滴湧而出。

沒幾分鐘,躺在床上的媽媽,急切地呼喚著爸爸,要爸爸幫她轉個身或角度。

走回客廳,爸爸笑著對我說:「我上輩子欠妳媽媽太多了。」

校稿 2013-09-04